一、丰富的内涵
鄂尔多斯青铜器又称“北方式青铜器”,主要指发现于鄂尔多斯高原及其邻近地区,时代相当于商代至西汉时期(约公元前16世纪~公元2世纪)的考古遗存中的青铜或金银制品,因以鄂尔多斯地区分布最集中、发现数量最多、最具特色而得名。鄂尔多斯青铜器早期以朱开沟文化出土的青铜器为代表,晚期以桃红巴拉文化为代表。它是中国古代北方民族游牧文化的代表性器物之一,其文化内涵丰富、特色鲜明、延续时间长、分布地域广。
二、精美的器形
鄂尔多斯青铜器,按其用途大体可分为实用器、装饰品及车马器三大类,以短剑、铜刀、鹤嘴斧、棍棒头、各类动物纹牌饰、扣饰、饰件为主。动物纹的种类有虎、豹、狼、狐狸、野猪、鹿、马、羊、牛、骆驼、刺猬、飞禽等,多采用圆雕、浮雕、透雕等装饰手法,以复杂巧妙的图案构思、独特的艺术风格和优美的造型而著称。
1 鄂尔多斯青铜器
三、鲜明的特色
与夏商周时期的中原青铜器相比,鄂尔多斯青铜器具有显著的自身特色:一是多为便于携带的日常生活实用器皿;二是以大量的动物造型为装饰题材;三是绝大多数为青铜质地,也包含部分金、银、铁等质地的器皿。鄂尔多斯青铜器贴近日常生产、生活,最能反映当时社会的现实状况和人们的观念。它与以礼器著称的中原青铜文化和以神器著称的巴蜀青铜文化等形成鲜明对比,共同构筑了多姿多彩、博大精深的中华青铜文明。这正是鄂尔多斯青铜器独特魅力所在。
四、独特的工艺
青铜器的铸造工艺,代表着当时社会生产力和艺术的发展水平。其铸造工艺十分高超,大多采用双范合铸的做法,形制规整、合范严谨、纹路清晰、工艺娴熟。一些圆雕的动物饰件,采用了代表当时冶金铸造业最高发展水平的“失蜡法”铸造技术。早在春秋晚期,北方游牧民族就熟练地掌握了青铜镀锡工艺,并运用在鄂尔多斯青铜器的生产、制作中。早期北方游牧民族除掌握了高超的金属冶炼、铸造及表面处理技术外,对金银器的锤鍱、模压、抽丝、焊接、镶嵌等复杂技术也同样运用自如。
2 鄂尔多斯青铜器之圆雕动物
五、重要文物
(一)青铜短剑 — 近身搏斗的利器
青铜短剑是鄂尔多斯青铜器中最具特色的器物之一。短剑的长度一般在25~30厘米,剑身的宽度在2.5~3厘米。剑身扁平,平面略呈柳叶形,横截面呈扁菱形,有的剑身中部有圆柱状脊,有保护手腕的舌状突起的剑格,绝大多数为直柄,少数为曲柄。短剑的柄首极具装饰性,装饰的形式有铃首、鹿首、马首、羊首、触角首、蘑菇首、双环首等。短剑的柄部为便于把握和美观,一般装饰有蛇状横点纹、鱼鳞纹、云纹、几何纹、凸棱纹或凹槽等。青铜短剑短小精干,不仅昭示了马背民族勇猛彪悍、敢于近身搏斗的精神,而且反映了早期北方民族在对阵时,制胜的法宝并不仅仅在于手中的兵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群体急马奔腾时所形成的冲击力、震撼力和威慑力。
3 青铜短剑
(二)青铜刀——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
北方游牧民族的主要生活资源就是牛羊和各种野生动物。由于这些生活资源从宰杀、切割、食用到皮革的加工等都离不开锋利的带刃工具,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普遍使用短刀的传统,各式铜刀理所当然地成为当时人们日常生活中使用最频繁的工具之一。这也是鄂尔多斯青铜器中发现青铜刀数量最多的原因。青铜刀大的长约25厘米,小的仅10厘米;整体均为长条形,扁平、细长,多数刀背略弧,直刃或刃内凹,刀柄略窄于刀身的后部。刀的柄端为铃首、马首、羊首、鹿首、龙首等动物形象,或呈环状、椭圆形、三角形镂孔。那些形体较大、刀身较直的青铜刀应多用于动物的宰杀、切割等,刀身较短的可能用于日常生活及劳作,而刀身既短刃部又呈凸弧状的主要用于加工皮革。
4 青铜刀
(三)青铜鸣镝 — 远距离战争之神
早期北方民族是“引弓之族”。史载,匈奴人从儿童时期就开始骑羊,学习引弓射鸟、射鼠的技艺,长大以后,则骑马射猎狐、兔等猎物。这门娴熟的技艺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轻松获得猎物,成为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必备技能和日常生活的一项重要习俗,同时也在对敌进攻和防御中发挥了重要作用。铜镞中有一种比较特别的青铜镞,叫作鸣镝,也称“响箭”,是由匈奴首领冒顿单于发明的。鄂尔多斯青铜器中大量形制多样、锋利异常的青铜箭镞,形象地再现了当时娴熟的弓箭制作水平、使用技术和弓箭在社会活动中的重要地位。
5 青铜鸣镝
(四)鹰顶金冠饰
1972年出土于杭锦旗阿鲁柴登墓,是一套由黄金制成的冠饰,重约1400克。它是战国时期生活在鄂尔多斯地区的匈奴首领的头饰,属于国宝级文物。鹰顶金冠包括鹰形金冠饰和金冠带两部分,上部的冠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脚下半圆形球体上浮雕一周狼咬盘角羊的图案;下部冠带由浮雕的虎、马、羊和绳索纹图案组成。整套冠饰展现的是一幅雄鹰高高在上,俯瞰草原上虎狼追咬马羊的画面。该金冠采用了欧亚草原阿尔泰金银器制造中常见的锤鍱工艺,而与该金冠类似的制品在欧亚草原斯基泰文化中更是常见。其鸟形又是源自波斯琐罗亚斯德教战神韦雷特拉格纳崇拜,因此推断,活动在鄂尔多斯地区的部族在当时可能是信奉琐罗亚斯德教。匈奴鹰形金冠体现了多种文化、多种技术的交流融合,反映了古代欧亚大陆草原丝绸之路上文化交流的多元性和多面性。
6 鹰顶金冠饰
(五)虎牛咬斗纹金饰牌
虎牛咬斗纹金饰牌出土于杭锦旗阿鲁柴登墓地。匍匐状的牛,四肢平伸,上下两侧各有两只头相向的猛虎,分别噬咬着牛的颈部和腰部,牛虽然完全受制于猛虎,但仍在拼死抗争,尖利的犄角分别穿透了两侧猛虎的耳朵。该饰牌生动地反映了草原上猛虎捕杀野牛的情景。
7 虎牛咬斗纹金饰牌
(六)青铜马衔
青铜马衔是用于驾驭马匹的重要工具,是伴随驭马术的出现而逐步成熟起来的。骑手使用配有马衔的马笼头,不仅便于驯服野马,驾驭起烈马来也更加得心应手。学术界认为,马缰的发明与骑马术的掌握、马背民族的形成乃至典型游牧经济的产生关系密切。